生活不外如是: [墨西哥] Chamula & Zinacantán．馬雅族的自治小鎮

一早當地的墨籍導遊帶我去廣場和一對加州來的老夫婦會合，一同驅車前往距離聖克里斯多巴約 10 公里外的查姆拉 (San Juan Chamula) 小鎮。老先生很紳士的跟我寒喧，說他多年以前到過台灣，那時感覺經濟正篷勃發展，老太太自稱是老師，對歷史文化展現出極大的興趣，但對待導遊的態度有點頤指氣使，常截斷他的發言。

不一會兒就抵達查姆拉小鎮的入口，這 7 萬多人的小鎮呈現高度的自治狀態，居民大部分是 Tzotzil 族，使用的語言屬於馬雅語系的一種，只見導遊經常用當地語言跟居民寒喧。

墓地裡插滿了十字架，有些墓地還整齊的插了兩三個，導遊說這可能是不同時期祭拜留下的，也有可能是家族同葬一起，十字架的顏色也有各自的意義，黑色代表老人，白色代表年輕人，至於藍色和綠色代表什麼我已經記不得 (我要開始吃腦白金了)，十字架上還有曬乾的松針葉，松葉在查姆拉的文化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。

解說完墓地要進入村落前，導遊再次耳提面命的告誡我們，教堂內部絕對禁止拍照、不可以單獨對著一個村民拍照、儀式及領袖也不可以拍，違反規定會有被逐出村落的可能。在確定我們都聽進去了之後，他才帶我們緩緩步行進去。

查姆拉有自己的法律與警察，墨西哥的軍警要進入村落還得先申請，上圖是監獄，裡面關著一個穿藍衣的人，導遊說將犯人示眾的目的是讓他自己產生羞恥感。老先生問一個身批黑色羊毛衣，背著短棍的警察拍照，不過被拒絕了。

市集裡販售的各式穀物。「我想你應該要拍一下這個。」老太太對老先生說，用半命令的語氣。

查姆拉的民族認同度非常高，不輕易跟外界妥協，曾經反抗過西班牙的殖民，但是天主教文化還是滲透進村民的日常生活中。

當地的小女孩看到外國遊客，露出見獵心喜的表情，跑來跟我討 peso，導遊有交待不可以給小孩子錢，以免養成不勞而穫的習慣。

查姆拉的教堂，外觀看起來沒什麼異樣，一個典型殖民式教堂的外貌，但是內部的景觀絕對是稀有。

本圖擷自網路

教堂內部禁止拍照，所以特別感謝冒著生命危險偷拍上圖的人，有了圖比較不用憑空想像，後繼的旅行者會緬懷您的恩德！付了門票一踏進去，首先映入眼廉的是那在地上鋪了一層的松針葉，行走其上需小心滑倒，再來是那有點刺鼻的樹脂薰香，彌漫了整個空間。

大廳裡沒有給信徒坐的成排長椅，旁邊兩排各式木製箱裡，裝有不同的神明雕像，村民們在木製箱前席地而坐，有些雕像身前有掛鏡子，據說是用來反射邪惡的東西，另一種說法是要人反省自己。木箱前的供桌上點滿了成千上百支蠟燭，另外也有許多是利用融化的蠟油直接把蠟燭立在地上的。

有一種職業類似於巫醫或巫師的人 (Sharman)，手裡拿著雞蛋，沿著信眾的身體繞了幾圈，據說可以帶走穢氣。巫醫可以診斷身心理的問題，開出的「藥方」包括：指定顏色和大小的蠟燭、指定的花瓣或羽毛，如果情況比較嚴重的話，那就要使用一隻活雞。備齊這些藥方後，村民會前來進行治療儀式：在木箱前插蠟燭，以方言吟詠祈禱文，令人傻眼的是喝可樂竟然也是儀式的一部份…… 這哪招？

退出教堂後，鐘聲響了起來，仔細定睛一看，這鐘聲竟然是手動的耶。還有，這教堂跟便利商店一樣，是 24 小時營業的，半夜想要去插蠟燭也可以喔。

本想給身批白色羊毛衣的領袖們來一張特寫，但在按下這次快門後，就被舉手示意不要朝他們拍照了。

接著導遊帶領我們爬上小坡深入村落，參觀一個領袖的家。

可惜的是領袖之家也不能拍，而且還神不到照片，只好用文字敘述一下。領袖家的外面，有一道用玉米梗裝飾的小拱門，雖說是領袖的家，但其實房子是租來的，村民想當領袖是要排隊排好幾年才輪得到的，在那之前，需非常努力工作存錢，才有能力支付當上領袖時的開銷，如租房子、請樂師、買佈置神壇的花花草草等，領袖的任期一年，結束之後便再回家種田。

進入室內後，發現地板也是鋪著松針葉，空氣中也是飄著樹脂薰香的味道，裡頭有座神壇，接待的女孩透過導遊翻譯，跟我們解釋一些我已經忘了的東西 (再吞一顆腦白金)，最後不忘跟我們要求一點捐款 (← 是說這才是最終的目的嗎？)

這裡的女生還很年輕就已經是幾個孩子的媽了。

前往下一個村落前的放風時間，跟賣藝品的阿嬤比手畫腳的買了 Macros 娃娃。Subcomandante Marcos 是薩帕塔民族解放運動的領導人之一，他還身兼作家與詩人，反對資本主義，要求墨西哥政府重視馬雅原住民的參政權和人權等等。

本圖擷自 Wikipedia

這位傳奇人物於是成了紀念品的主題，加州老先生也買了一隻，顯然他也知道 Macros 的故事。至於為什麼要蒙著臉？導遊給的解釋是因為原住民覺得他們失去了 identity，對政府來說，他們就像是一群沒有臉、不受重視的族群，所以在起義的時候以蒙面的形象登場。

接著前往第二個也是 Tzotzil 族的自治小鎮立那卡坦 (Zinacantán)，人口約查姆拉的一半，穿著與生活型態與前者有些微的不同，民風感覺沒那麼剽悍。Zinacantán 直譯是 land of bats，蝙蝠之地的意思。

但一直要我們買織品，拖得有點久，最後加州老太太掏錢買了一件。

導遊解釋著當地人的天地觀，他們認為紅色代表東方、黑色代表西方、白色代表北方、黃色代表南方，而綠色代表世界的中心。紅黑白黃四個顏色可以對照在他們的玉米顏色、使用蠟燭的顏色、甚至是他們喝的汽水顏色上面：紅色是蔓越莓、黑色是可樂、黃色是芬達、白色是雪碧。(← 不知導遊是不是認真的，如果是的話那綠色是奇異果汁嗎？ 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