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將降落首都聖地牙哥 (Santiago de Chile) 前,可以觀察到被光禿禿的山脊大量占據的地表,建築物及農地順著山谷朝海邊的方向漫延而去。由於 LAN 航空取消了利馬 (LIM) 飛復活島 (IPC) 的航線,所以要前往復活島只能從聖地牙哥出發。因為預算的關係,美洲之旅南美的部分只排了智利與秘魯,雖然對阿根廷及巴西一直念茲在茲,不過光是兩國的簽證費用就將近台幣一萬元,還是先把目標放在此行的重點摩艾石像與馬丘比丘吧,至少南美 ABC 三強國有過過 C 的水。
在機場遇到了一批針對 LAN 航空發起示威遊行的群眾,配合鼓聲與口號行進著,引起了大批旅客的圍觀。不過... 這哪裡像在抗議阿… 明明就充滿了歡樂的節慶氣氛。
即便如此,智利的波麗士大人也不敢疏忽,仍然在一旁列隊嚴陣以待。示威群眾還滿守序的,並沒有出現過激行為,然而這麼溫馴的抗議有沒有效果就不得而知了。
找了一台有 Plus 標示的提款機領取智利 peso,面額 10,000 看起來好像很厲害,但它只值 571 塊台幣左右,當時匯率約 1 台幣 = 17.5 智利 peso (CLP),最大面額的紙鈔有 20,000 的,在其他國家消費把當地價格心算換成台幣都很容易,唯獨面對智利 peso 遇到了一點小麻煩,可以試試把數字去掉一個零、除以二、再加一點上去的速算法。
搭乘巴士前往市區,巴士的終點站是地鐵一號線的 Universidad de Santiago,但我在預訂旅館時卻誤訂至Universidad de Chile 附近,故巴士到站後要再搭 6 個站的地鐵才能抵達落腳處。下了車之後拖著行李,我東張西望、來回徘徊的尋找地鐵入口處,這樣的舉動引起了某人的注意。
一位智利大媽忽然開口問我:「你是要去地鐵站嗎?」我來不及看清她的長相,巴士總站人來人往的,甚至沒注意到她接近身邊,見我點了點頭,「跟我來!」她打了個手勢、頭朝相同方向歪了一下,要我跟著她下樓。「這樣隨便跟著陌生人走好嗎?」我心想。自從離開美國後,有調高警戒心的敏感程度,雖然在墨哥西一路平安無恙,但到了南美可無從鬆懈阿!不過眼前這位大媽的身形瘦小,應該不至於構成太大的威脅吧?該不會出現同夥吧?
還在胡思亂想的同時,已隨大媽來到了售票口前,她示意我站在一旁,由她去買票即可。把幫我一起買的票交給我後,她說什麼也不肯收錢,只是笑笑的比個「不用了」的手勢。從月台一起進入車廂後,四面八方投射過來很多好奇的目光,她指了指我的小行李箱,又指了指她的眼睛,應該是暗示要隨時注意隨身物品的意思吧。到站了之後,我微笑著跟繼續搭乘的大媽道別,喔不,原諒我一直稱呼她為大媽,應該改口叫一聲阿姨,初來乍到的就遇到了這麼溫馨、完全不求回報的好人一枚,揪甘心。
從地鐵站爬出地面,拿出手機來再次確認旅館的位置,這一次,我眼角餘光有注意到三、四個年輕小伙子朝我這個方向走來,悄悄的繃緊神經,左手使出了數倍的力道抓牢手機。「嘿!」其中一個小伙子爽朗的打了一聲招呼。「哈囉!」我回答,左手依舊毫不鬆動。
「我會說英文,你需要幫忙嗎?」見我稍微遲疑,為了破除我的疑慮,他接著說:「我們是教會的。」
「呃… 我在找我的旅館,它在 San Diego 路上…」
「前面那條路就是 San Diego,我們正好也要過去,跟我們走吧!」
「好阿,真是太謝謝你們了。」一行人緩緩前進。
「我們都是大學生,他 (指著另外一個小伙) 則來自烏拉圭,你知道烏拉圭在哪嗎?」
「知道阿,在巴西下面。」
「沒錯。對了,下次你站在街上的時候,記得不要把手機拿出來看,這樣子很危險,可能會被搶。」
不到一小時內,已經有兩個當地人要我小心了,看來連南美的經濟首善之邦都不是百分百安全的地方,所以也不能怪我對陌生人過份的小心翼翼了,抵達旅館門口後,我跟這群熱心助人的智利青年握手道別。
費時許久才完成入住手續,櫃台很努力的串起她有限的英文單字跟我解釋明早還鑰匙的方法。結束後,走進對面的大樓搭電梯至房間所在的樓層,輸入密碼推開門,迎接這趟美洲行住過最高級的旅館,室內採光良好,裝飾得像個小套房,迷你廚房裡工具應有盡有,價格在物價奇高的智利不算太貴,約 40 美金一晚,但那不是最犯規的…
打開玻璃門進入陽台,這景色令人心曠神怡,聖地牙哥是智利的首都與第一大城,人口數約 600 萬,遠方可以隱約看見朦朧現身安地斯 (Andes) 山脈。
聖地牙哥接納了許多外來移民,旅館對面還有個寫中文的商場,但實際去繞了一圈後,感覺很像是香港的重慶大廈,那種氣氛… 我不會形容… 就是會讓華人覺得不太舒服那樣。
根據客棧上的資料,說是復活島上的物價很貴,可以在聖地牙哥的超市先準備一些食材。從商場出來後我左顧右盼卻不見超市,問了一對情侶路人,依照他們比劃的方向走去,那對情侶還特地在超市門口站了一會兒,只為了提醒晚幾步抵達的我位置到了。
購完物後排在結帳的隊伍裡,店內的警報器忽然叫得震天價響,其中一個店員還跑去把大門的鐵門拉下來,阿勒... 這是出不去了的意思嗎?就這樣僵持了五分鐘,不見竊賊身影,也不見警察出現,是在搞笑嗎?問了收銀的智利妹,她也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。
搭地鐵來到 U.L.A 站,據情報顯示這裡有一家令身在南美的旅人魂牽夢縈的小店,於是抱著朝聖的心情前往拜訪。來自台灣的老闆看我出現,就問說:「你是台灣來的齁?來,坐坐坐!招待珍奶兩杯!一杯店裡喝一杯讓你帶走!」
老闆自稱芭樂哥,在背包圈裡小有名氣。
芭樂哥:「你是不是剛出來旅行?因為看起來還很乾淨。」
我:「我剛從墨西哥過來,被太陽烤得都黑了,出來大概一個月了。」
「才一個月還好啦,那你下一站是哪裡?要一路玩到南極嗎?」
「明天飛復活島,回來後陸路北上跨國界到秘魯。」
「嗯,在拉美玩要小心財物。」
平常在台灣我很忌口,幾乎不吃炸物的,但此時…… 被塔可轟炸了近一個月之後,嚼著香味四溢的雞排與附有 Q 度的珍珠,感覺彷彿看見了天堂的曙光,原來鬼島還是有大確幸的,只是我太習以為常,視一切都是理所當然。芭樂哥店裡還有賣薯條、春卷、炸豆腐、炸水餃、鹹酥雞、炸雞腿等等,客人絡繹不絕,要跟老闆好好聊天都沒辦法,桌上有一本筆記本,裡頭有許多旅人寫下的留言。
回到旅館打開電視一看,頭條新聞是智利北部城市伊基克 (Iquique) 外海發生了 8.3 級的大地震,並發出了海嘯預警,南美及中美諸國已陸續疏散了沿海的居民。FB 上都是朋友及家人尋問安危的訊息,我告訴他們伊基克在好幾千公里外啦,目前我整組好好免環漏。
隔天一大清早地鐵一開門就衝進去,準備搭到 Universidad de Santiago 站,換乘巴士至機場,豈料售票口竟然還沒人值班!被卡在入口的閘門外五分鐘後,看到負責清潔的三個智利妹妹準備從站裡走出來,我立馬迎上前去,劈哩趴啦的說明原委,並問她們售票口沒人怎麼辦?她們雖然聽得一頭霧水,不過在用西文嘰哩呱啦的討論了一番後,其中一個打開了員工限定的出入口,抓著我的手臂向前,示意要將我放行,我說了一堆感謝的話,她們用西文笑答著,真是善解人意的小妹妹阿,讓我繼維也納之後,又多了一個難忘的逃票經驗 XD。
===== 後記分隔線 =====
3 年後的 2017 年同月份,在地球另一端的南京附近,偶然發現一份舊報紙,記載當時的智利強震,只能說世界真小阿,哈哈哈… LO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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