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澳洲] 西澳 Mandurah．夢想開始的地方

Mandurah，西澳人口第二多的城市，位於首府伯斯 (Perth) 以南約 70 公里，在我印象中總是碧海藍天。由伯斯可以搭橘線火車往南，一個多小時可抵達終點站 Mandurah，算是一日生活圈範圍內。

第一次從伯斯南下到此地，是透過 Jac 找到的兩天臨時工，幫雇主 Jason 撤掉為遊艇展所搭建的場地和帳篷。在西澳的烈日下暴曬 10 小時，搬運沉甸甸的木樁、厚木板、水泥石塊、鋼製骨架等等，讓第一次做粗工的我，有苦說不出。

好在靠著上圖夥伴 Max 的火力支援下，才勉強完成任務。有位英國來的臨時工，約莫 20 出頭，塊頭比我壯不只兩倍，撐完第一天後，隔天就以身體不適的理由不來了。讓我們驚奇的是一個紐西蘭老頭，像身懷輕功般，靈巧的穿梭於各拆卸點，他說那些雇主底下正職的澳洲年輕人，工作的時候像是慢動作播映一樣，做什麼事都慢條斯理的。當然我也逃不過他的嘲諷，他說我乾脆躺在一旁看著他和 Max 工作就好了。這句話「磅」的一聲在我心頭造成一記重擊，我只能做些伸展動作，抖擻一下萎靡的精神，繼續扮演好搬運工的角色。

午餐時間 Jason 和他底下的人都開車去覓食，我和 Max 倆打開背包，拿出一條超市特價的白吐司，配著水龍頭接來的水就啃了起來。第二天吃得比較好，前一天剩下的吐司之外，配的是房東提供的免費百事可樂一罐。當時為了省錢而幹的蠢事後來想想還滿不可思議的。

事隔多年回想起來，做完搬運工筋骨散架的感覺，仍然無法完全遺忘。臨時工結束才兩天，又接到 Jac 的電話，說已幫我留了一個在甜椒 (Capsicum) 農場的工作，開啟了我在 Mandurah 定居 5 個月的日子。

早已耳聞背包客在農場許多嘔心瀝血的悲慘故事，很遺憾，在我們這個五星級的農場都不曾發生過。以色列來的老闆 David，把他的作物都種植在巨大的溫室裡，免除這些嬌貴的藤蔓植物與工作人員遭受日曬雨淋。一週工作 40 小時，週休二日，內容輕鬆，只是要很早起床，機械式的重覆採果、疏葉、釘針的動作。

與來自英國的情侶檔同事 Ben 與 Jolie 閒聊，他們都說，跟其他的工作比起來，這真的是 easy money。把疏葉除下來未成熟的果實拿來互砸是我們在農場工作的消遣娛樂，這是 22 歲模里西斯來的 Ashley 起的頭。Coles 或 Woolworths 等當地超市裡甜椒的價格紅黃橘色都是一公斤 9 塊澳幣起跳，我們這種暴殄天物的行為好險沒有招致天譴。

這個令人害羞的天選甜椒，被我帶回住處擺了好幾天都不忍心切。

在農場工作期間適逢聖誕節，農場老闆David還貼心的送我們禮物。

農場下班回到住處才下午三點多，閒暇時最常去風景如畫的市中心濱海處 Dolphin Quay 放空。建商在靠海的地方挖了許多人工運河，成排蓋得每輪每奐的房子矗立河畔，主要客群是伯斯的有錢人以及退休老人，夏日傍晚坐在海景餐廳的露天座位裡，一邊享受美食，伴隨著從印度洋上徐徐吹來的微風，人生如此，夫復何求？

Mandurah 另一個吸引人的地方，是有很多螃蟹可以抓，不過我是連蝦殼都懶得剝的人，螃蟹這種結構這麼複雜的就更不用說了。人家拿網去撈蟹，結果我在旁邊跟一群鳥玩起來了。


農場的收入並沒有達到自己設定的目標，想找另一份工作填補晚上及週末的時間，我開始針對市中心的幾家餐廳遞送履歷。其中一家 Hog’s Breath Café，我們俗稱它為「粉紅豬」，經過我不屈不撓的騷擾後(?)，終於讓我在裡面做 Kitchen Hand。教我上手的是一位 18 歲的澳洲人，Jonno，我們兩個搭配起來，速度之快可以說是打遍天下無敵手，像週五或週六晚上最繁忙的時段，我倆聯手可以硬生生讓廚房早半個小時下班。除了負責洗所有的碗盤外，也要處理甜點的訂單，當天只要有上班，所有客人要的甜點都會經過我手。當然啦，在廚房工作的好處是有免費的食物可自行取用，雖然明文禁止，但飲食男女人之大慾，大家心照不宣，不要太誇張出包即可。

廚房裡工作人員的國藉猶如小型聯合國，人聲最鼎沸的時候有來自尼泊爾、孟加拉、印度、巴基斯坦、斯里蘭卡、菲律賓、澳洲、日本、台灣、南非、韓國等地的人齊聚一堂。廚師們都很愛跟日本小女生開玩笑，我呢則是找機會和前場的美女服務生哈拉個兩句。後來快要離開時有自己花錢去吃粉紅豬的牛排，當下只能以贊不絕口來形容，但也有可能是平常吐司泡麵吃太多造成的反差效果而已。


師父 Jonno 一個多月後去 Cairns 唸大學，從其他分店回鍋了另一個 Kitchen Hand，這澳洲小鬼 Jack，自侍著是店主的朋友，上班時間老是搞神秘失踨，跟他搭到班就是惡夢的開始，因為一個人要做兩個人的工作，常分身做完甜點，回過頭來看到髒盤子已經疊成金字塔，他還一派悠閒的晃來晃去。其他東南亞藉的員工也看不下去，常常背後偷婊他，但連我們主管也拿他沒辦法，「有關係，沒關係」這句話放諸中外皆然。確定得到北領地的工作後，跟餐廳辭職時，店主 Christina 尋問我半年後是不是能再回去幫她，她說有我在總是可以把廚房弄得乾乾淨淨。我想我大概是這家店有史以來雇用過最老的 Kitchen Hand 吧 XD。

身兼二職的那段日子，非常燃燒生命，一週工作 7 天，曾經連續 70 天沒有休假，每晚睡不到 6 小時，時常要靠灌 Monster 能量飲料維持清醒，錯過了很多本該體驗的東西，如夏天的聖誕節、跨年活動、國慶煙火等。累積幾個月睡眠不足的結果，造成那時性格乖戾暴躁，不過還好當時死命的撐了過去，達成目標那種苦盡甘來的興奮感盡可不言而喻！上圖左一為尼泊爾同事 Raisha 登上當地報紙的圖片，當時和她與她先生 Shawn 在下班後常一起散心聊天，還記得剛到澳州時我的英文講得口齒不清，常常詞不達意，他們很有耐心地要我慢慢講不要急。後來他們持續留在澳洲發展，也孕育了下一代。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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